闫禾

常落安阳

请问华莱街502号的那位先生

有无良作:

年龄调整相差十二岁


除安迷修、雷狮外其余都是私设


全文   he  非常草率


算ooc了


(一)




早晨,安迷修醒来时,天还蒙蒙亮。




外面传来一点雨水摔落到防雨遮布上不清脆的声音,天色还是阴阴的,风呼呼地贯穿过街边树木,从屋子窗户的玻璃上刷过,刷走了昨夜留下的雨滴。




看样子,雨会停一阵子。




安迷修揉揉惺忪的双眼,舒适地呼吸着潮湿的空气。




乔尼亚的夏天哪的有这么凉爽的天气,不闷不热,真想支一把躺椅放在门口,舒舒服服地享受一会儿。




但是他还有工作要做。




这样的天气也意味着泥泞且处处是水洼的大街,一些狂风。




这些对他要送的报纸和信都是极大的不利。




安迷修伸个懒腰打起精神,照例起床洗漱,在吃早饭前为受苦难的人们、在北方征战的军队祈祷,然后匆匆吃过两片薄面包,便出门踏上一辆深绿色的老旧的自行车,驶过一条长街,一座低矮的大石桥,穿过一个有着大大小小水坑的巷子,放开右手向乔尼亚广场的荣誉石像敬礼,来到当地的福洛斯邮政公司。




“艾伯尔大爷、格伦斯大叔,早安!”安迷修下车,冲在门口传室的两人问好。




“早上好。”两人回答。




“你今天又是第一个来的,我以为你会和我们一样。”格伦斯大叔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表示十分不舒服,“我是指在昨晚的‘庆功宴’。”




“我早和你说过这小子还没到喝酒的年纪,还有只有你们这帮懒汉喜欢干这种事——在发薪水的当晚就去喝得烂醉如泥。”艾伯尔大爷是一个瘦小的老头,他的眼神相当犀锐,说话也不客气,据说以前是个上校。




“哈哈哈……”格伦斯大叔尴尬地笑着,饶是他也没敢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去酒吧喝酒。




安迷修听着笑了笑,然后被艾伯尔催促着赶紧工作去,离开后还听见两人突然大声地像是争吵着说着什么——这是常态了。




在前台领取了要送的报纸与信,回到门口,艾伯尔和格伦斯还在争论着,道别后,骑上车又转向华莱街的方向。




天早已明亮了许多,这让安迷修心情大好,他突然想到刚来乔尼亚的那几天。




也是这样灰蒙蒙的天色,四年前的秋天,要比现在萧瑟许多。所罗维亚——德勒克国北边的一个原本富足的城市已陷入可怕的战争将近四个月,教堂都被毁的一干二净,可笑侵略者还祈求神的保佑。




安迷修本住在所罗维亚,他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也与这个城市其他幸福的家庭一样,从平和,在侵略者的炮弹下,走向灭亡。




十一岁的他亲眼看见保护自己的父母被飞来的子弹穿过胸腹,然后失血而亡,年幼的弟弟经不过硝烟尘土与颠沛艰苦的路途,染病得不到救治死亡了。




子弹曾擦过幸运的安迷修的脸颊,划出一条让他感觉不到疼痛的伤痕——他心中的痛苦超越了一切——尽管那子弹让他的脸一阵子血流不止。




安迷修的腿中过弹,手臂也中过,也又有一颗足够厉害的子弹擦着他的头发飞过,他几近崩溃,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倒在废墟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安迷修想又不想,父母保护他是希望他能活下来,但活下来的他又失去了一切。




不过天堂和地狱都不要他。




“少校!这里还有一个孩子,他还活着。”




“抬上担架,带回去医治。”




安迷修闭上眼前,听到了一个严肃的努力克制着的好听的声音,但声音的主人很生气,安迷修突然想知道是什么惹得那人如此愤怒。




(二)




“少校!请让我加入军队!我可以做任何艰苦的工作!”




在一张简陋的病床上,安迷修坐起身鼓起勇气,对着坐在自己对面正在看地图的那位声音好听的少校大声说道。




那位年轻少校突然皱着眉,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烦躁地看着安迷修,那十一岁的少年被看得心脏砰砰跳——害怕的。




是杀过不少敌军才坐上少校位置的人,因为足够年轻,周身还肆意着杀戮的气质,那哪是一个刚见血不久的少年顶的过的。




但安迷修早已无所畏惧,如上文所说——他失去了一切,在一阵的害怕后,他的眼中仍是坚定的复仇信念。




少校也清楚地看见了那不灭的信念,随即不耐烦的说道:




“你的身体经不起任何长途跋涉,留在这干嘛?做累赘吗?呵。”




他突然放松了面孔,嘴角挂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还是你想看着更多的人为了保护你而死掉?仅仅为了复仇,真是个自私的孩子。”




这刻薄而真实的话成功使安迷修煞白了脸,他浑身微微颤抖着,眼中浮现一些绝望,变得空洞。




这幅表情让年轻的少校又皱起了眉,静静看着少年,也不说什么。少校的脸上是一种习惯性的又让人没有激烈反感的轻蔑,仿佛他生来就该高高在上,蔑视一些他认为无趣的东西。




安迷修显然陷入失去一切的悲伤与矛盾之中,只有如此,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好像眼前是漆黑的一片,寻找出口的人又饥又渴,处在对未知的恐惧中,无措而迷茫,在这庞大的没有力量无法复仇的压抑下,恨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否认。




见此,年轻的少校也不知做什么好,走到安迷修面前,伸出手按照记忆中的那样,轻轻地摸摸少年的头。




此刻的少校像一个哥哥一样。




安迷修感觉到那人的亲近,回了神,只听到依旧是那个好听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好好活着,才是对为了保护你的人最大的回报。我叫雷狮,在军队里要称呼我少校。”




说罢,也不见安迷修什么表情,转身出了房间。




“好好活着,才是……”——安迷修还在想着这句话,终于开始感觉到被包扎的伤势的痛楚,他留下眼泪的眼睛恢复了一些光彩。




“少校,等那个孩子伤势好后我们会让他和难民一起送往南方。”




房外一位上尉向雷狮敬礼并汇报道:“现在会送他去当地临时组建的医院。”




雷狮摇摇头。




“让他呆在这,跟着我,这里,”他少见的迟疑一下,“很安全。我会在冬天到来之前会南方,到时将他一并带走。”




“可是,少校……”




雷狮打断上尉的话,用一种较为亲和的语气说着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卡米尔现在应该比他大一点,个子会高一点……”




两人一时都不出声。




“好了,也特,你什么时候做起这样的事了,当个副手或是传话官比较吸引你?现在是私人时间。”




也特是那个上尉的名字,显然他和雷狮关系不错。




“哦,别说,有大笔财产的小姐少爷不是更享福,那才吸引我。”




“呵呵。”




语气中有些嘲讽之意,他们讽刺的只是那些大多数的纨绔子弟,北边沃德伦的战场热火朝天,摩西里京城的少爷小姐们还有贵族们的舞会也热火朝天,聚会的闲暇他们还自以为是地聊起战争与时政。




那些为了捞军衔的达官子弟在战场真的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但这些狼狈在他们的夸大其词下成了让京城美丽的小姐们津津乐道的“佳绩”——如果他们活着回去了。




非常令人骄傲。




(三)




“少校!”




安迷修穿着一件过大的军绿色大衣,破旧的黑色靴子踏进厚厚的雪中——特属于北方才有的冷冽的坚硬的雪。




“我替您取来了信!”




冬天到来之前,打仗时一条通向南方的线路被一个愚蠢的军官指导失误炸毁了,雷狮本打算改变路线再回去,不过显然此时当前的战场走不开,也没机会想着这些事情,安迷修也顺理成章地跟着雷狮在军队里,伤大多好了之后,他开始帮雷狮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例如,取信之类的。




雷狮接过信,看着面前站得端正的少年,他的眼睛里还留有一些悲伤,但更多的是坚定,看来情绪恢复得不错也控制得很好。




这是个不错的孩子,而且有他很喜欢的耿直的个性。




少校点点头:“麻烦你了。”




然后低头看信。




安迷修敬完礼就离开了。




他一路走到屋外,看着银装素裹的天地间。很远处似乎还有硝烟,那里和这里一样也是白白的一片,但是雪下却已是荒芜,泥土也让骑兵踏硬,被冻住了。




吹来一阵寒风。




安迷修裹紧身上硬硬的大衣——这是他的恩人雷狮曾穿过的衣服,很温暖。他一个人背靠着墙站着,当没有别人没有事做的时候,他总是又会想起那些悲伤的事,泪水情不自禁地在眼眶里打转,他胡乱地想着,寒风吹得他脑袋有些疼,耳边顺着风声忽地听见炮弹爆炸子弹划过空气的声音,火焰灼烧蹦跳着。




安迷修惊慌地抬起头,发现只是虚惊一场,眼前还是白蒙蒙的,没有火光没有鲜血,他一时不知道做什么,迷蒙了片刻,将左手放在胸口——这是祈祷的动作。




从那天开始,他就有了这个习惯,然后固定在每天早饭前,只要战争未结束,他就会为受难的人祈福。




“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看雪吗?”




雷狮打开门,看见安迷修缩着靠在一边,眉毛上挑,意味不明地看着这个小少年。




“啊,嗯……是的。”




“外面冷进来吧,我有事和你说。”




“嗯,好的。”




安迷修三步并作两步地跟着雷狮进了屋。




雷狮这阵子带着安迷修,性格似乎也改变了一点点,至少那习惯性的轻蔑是减少了,面部感觉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雷狮领着安迷修进了办公室,他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安迷修站在他面前,被他左右打量着。




安迷修看出来雷狮不是很开心,但不知为何,可能是因为那封信。




“安迷修,”少校停顿了一下,“后天有一批人会回南方,你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那,那您……”




“我要待在这里。”




“我也可以,我想要待在您身边,我……”




“这是我给你的命令!”少校用足够威严的声音说道。




“可是,您不希望我离开,对吗?我不会妨碍到您,我也不会让别人为我受伤,或者是……”




“够了!这是命令。”雷狮感觉自己内心的小想法被点破了,他确实不希望这个少年离开,还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这个心思细腻的家伙发现了。




雷狮讨厌这么耿直的话语。




(四)




这场仗打疯了,从冬天到来年初春,战场上一点季节变化的痕迹都没有,冻住的泥土让士兵们的脚打滑,对两方都不利。




沃尔德是最激烈的交战地,有敌军的炮弹直接打到司令部来,雷狮险些丢了一条手臂,他担心着的安迷修为他挡了一弹——如果那个子弹没有打到安迷修的左肩,那么雷狮就要为此丧命。




“干的漂亮,小家伙,还好你没到南方去。”也特上尉轻轻地拍拍安迷修没有受伤的右肩,调侃地望向雷狮。




这场仗很惨烈,但还是赢了,敌军撤退,我军在修整完毕后,鼓舞士气,开了篝火庆功宴。




庆功宴很开心,周围是嘈杂的士兵的说话声,少校、上尉和安迷修单独地聚在一个小火团前。




“这可不好笑。”雷狮喝着罐装啤酒,劣质的味道或是目前的状况让他不由得蹙眉。




雷狮强壮的右臂被白色绷带完完整整的缠着,让他行动受限。




“这不好笑,对,这不好笑,你还是这样,但总之你需要一个助手,比如他,”也特指指安迷修,“虽然年龄小了点,但你最清楚,我也没小看过他,他办事效率是可以的,不像那些十几岁的傻孩子,也很忠诚。”




雷狮的面色变得更加不好,不看面前目光激动的少年,声音大了些。




“他做的最傻的事情就是忠诚地留在这里!”




“少校大人,您这是忘恩负义。”




“上尉阁下,请管好你自己。”




雷狮喝多了些,英俊的脸上染着红晕,与也特难得地吵嘴,微皱着眉头,豪爽地灌一大口啤酒,跳动的温暖的火光闪烁着照在他身上,帅气的军装披在身上,别样的风情。




安迷修看得心砰砰跳了起来——这次不是害怕,是一种悸动——这样的感觉让安迷修青涩的面孔变得红彤彤的。




“哈哈,小鬼,要不要来一杯!”




两人不知是真的喝嗨了还是想故意逗一下这个孩子。




雷狮把一杯自己喝掉一半的啤酒递给安迷修。




“安迷修,喝了它。”




语气还是不容置疑的,但半带着开玩笑的意思。




安迷修处于刚刚触碰到某些感情边缘的状态,面对雷狮不知如何是好,习惯了听从雷狮的话,懵懵地接过酒,一口喝了下去,没发现面前两人惊异地看着他。




安迷修从没喝过酒,也就从不知道,他不胜酒力的事实。




尽管那只是半杯啤酒。




酒精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觉与嗅觉,让他的脸更加的通红,铁质的酒罐在地面上摔了两下,安迷修迷糊得张望着,眼前的人和物都渐渐的模糊,篝火很温暖。




只听“扑”的一声,安迷修向后倒了下去。




“哦,老哥,我是真不知道这小子一点酒都不能喝。”也特观察着雷狮的脸色,毕竟是他先挑起的这个话题。




“谁是你老哥。”雷狮意外的看上去心情不错,他走过去扶起安迷修。




少年很轻,雷狮一只手臂就揽得起来。




他用左臂抱起安迷修,丢下也特像房子走去。




“真是的,你要是执意让他走,这家伙还能留在这里吗,明明是自己不想,还说人家孩子傻。”也特咂咂嘴,一个人嘀咕着,然后撇下这团火焰,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五)




“少校,生日快乐!希望您能够开心地度过每一天。”




夏季的来临,雷狮已经二十四岁了,而安迷修过完初春的生日才刚刚十二岁。




他是不是老的有些快。




这种没由来的想法,让一向霸道行事的雷狮自嘲一笑。




去他的生日。




尽管心里想着奇怪的东西,雷狮还是很高兴地收下了安迷修的礼物。




安迷修没什么东西可送,不过他从小好做手工,于是用最简单的材料做了一个较为精致的平安符。




“少校,这是从摩西里传来的信。”




日常的传信工作,每次将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完——如交付信封时,安迷修心总安定了些,这让他感觉待在雷狮身边是合理的。




晨间的时光足够宁静,由于两方宣布暂时停战,长时期作战的士兵们终于得到一些放松的机会,尽管条件依旧不佳,但所幸这里的战争受到君王的重点关注,粮食和装备有源源地送来。




“嘿,小家伙,有没有兴趣和我去转转?”也特走来,一把搭上安迷修的肩,“来来,先别拒绝,我给你讲个秘密,有关少校。”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面上露出神神秘秘的表情,故意挑挑他好看的眉毛——他精准地把控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吸引着面前人的注意。




但也特不需要这么费力,安迷修听见事关雷狮就有意把这个秘密弄明白。




“这样好吗?秘密的话……”




“我们去别的地方说,放心,他绝对不会生气的。”




“哦哦。”




雷狮难得动笔亲自认真地写了一封信。




所谓认真,在少校读完那封京城来的信后,他有一些坐立不安。雷狮的眼中夹杂着复杂的情感——这代表他不是在思考军事上的问题。




雷狮时而起身在桌前走来走去,时而像放弃一切似的倒在椅子上,眼中空空的。他会突然笑起来,像是自嘲,连轻蔑的神情都变得可悲。




“算了,算了。”




雷狮低声说着,眼里爆发出一丝疯狂之色,又掩藏起来。




(六)




天色阴阴的,天上总是浮着一层白白的雾。




“您说少校喜欢我,这怎么可能?”安迷修脸红红的,诧异地看着也特,后者面上带着得意之色。




“怎么不可能?虽然他一开始确实把你当弟弟养,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




“怎么会不一样?”




“你知道,受伤的人总会被乘虚而入,”也特指指安迷修的心,“你也一样。”




“请您解释一下行吗?我不是很明白。”




“啧啧,不怪你,你还没有长大。”




长大是什么,什么时候能长大,这样就能理解那句话的意思了吗?




十二岁的安迷修还懵懵懂懂的,十五岁的安迷修还是不懂,只是至今,想到也特说的雷狮喜欢他,他的心还是会控制不住,尽管已经过了三年。




雷狮还是当年那个,一直在他的心里。




思及至此,也是回到这个在乔尼亚送信的早晨,天还灰蒙蒙的,安迷修的工作已近差不多完成了,三年如一日的怀着略有不同的心思,走到华莱街502号房屋的门前——这是一栋精致的二层红砖小屋,所有的米白色窗帘都拉上了,看不见屋里有什么,但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没人的。




安迷修敲敲门,没有人应。




“少校什么时会回来呢?”




能让安迷修如此牵挂的,唯有一个人。




这里是雷狮的住处。




三年前,也特和安迷修聊完天的当日晚上,雷狮就找他谈了一阵话。




“你必须去南方,我要被调到希里尔的战场去,你不能再跟着我了。”




“我……”




“那里正爆发战争,粮食也很缺,承担不起多一张嘴,条件很恶劣,没有多余的物资与地方腾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一句话把安迷修所有的说辞都堵死了。




雷狮见少年沉默地低着头站在那里,伸手把桌上亲自写的东西拿起交给安迷修。




“如果可以,去乔尼亚,”少校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我原住在那里,乔尼亚华莱街502号,等我,如果可以……这里有一封当推荐信,你可以去邮局交给工作人员,不论哪里的邮局,这样,你可以自己生活。当然,如果你想要找一个监护人,也可以……”




安迷修感到一点不可思议,他以为如果离开就彻底要离开这个人了,他的关注点在前面乔尼亚华莱街这个地方。




“好,好的!我一定会在乔尼亚等您,我可以自己生活的……请您保重!”他的声音颤抖。




两人皆沉默了一阵,安迷修想起什么又说道:“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什么?”




“把平安符随时带在身上好吗?它很小不会占什么地方,也不会妨碍到您。”




“好的。”雷狮走到安迷修面前,俯身抱住少年,“我会的。”




(七)




雷狮三年没有回来过。




战事繁忙也该会回来一两次。




安迷修闷闷地推着车在街上走。




华莱街上住着一个军官许多人都知道,但看着军官的房子三年没有动静,也有在说这个军官指不定命丧战场了。




这些话无时无刻不让安迷修担忧着,但他相信雷狮是守信的人,雷狮让他等就意味着一定会回来,大不了就等的久一点。雷狮是少校,现在只是被一些事情绊住了,看报纸上说战争已经在两方外交部的讲和下有停止的准备,君王也准备嘉奖勇敢的军官。说不定雷狮现在正赶往摩西里,他会去拜见君主,获得闪闪发亮的胸章,然后再回到乔尼亚。




在安迷修的胡思乱想中,一个月就过去了。




又是一天早晨。




“啊,小伙子们,两国君主终于决定停止战争了,那些士兵军官有好些要回南方,这几天火车肯定特别挤。”艾伯尔大爷一手拿着新出炉的报纸,嚼着烟草,含糊说道,“这些的傻瓜,终于停止闹腾了。”




“敢把这些人说成傻瓜的,老头子只有你啊。”格伦斯坐在一旁整理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哈,可有的忙了,这些到处飞来的通令。”




“好好分清楚了,不然当地的要找我们麻烦了。”




“是是是,对了安迷修,来,这一打是华莱街的部分,听说502号那家有人回来了,你去看过了吗?”




“啊,真真的吗?谢谢您告诉我!”安迷修接过通令,放到自行车的前框,迫不及待地就出发了。




502号房屋总算有了动响,有穿着像仆人的人打开了房门,拉开了窗帘,打扫起屋内。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安迷修敲了敲那尘封已久的大门。




一位仆人打开了门。




“请问那位先生回来了吗?那位少校?”




仆人似乎很不解:“什么少校?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一位中校,我不太清楚,但据说这栋房子前阵子已经转卖。目前这里的主人是克苏特先生,克苏特中校,不他已经不打算任职了,他决定在这里度过以后的日子,乔尼亚的风光不错对吗?”




仆人看上去很健谈,但是安迷修无心听这些话,他应付道:“是的,是的,乔尼亚不错……请问您知道有关这栋房子上一任主人的事情吗?他叫雷狮。”




“我不知道,不过新主人会知道这些,他明天就会到,你可以问问他,虽然他看上去不那么好客。” 


                  


“好的,谢谢您。”




“不用客气。”




最后安迷修恍恍惚惚地回到家中。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阳光灿烂,也不怎么热了,没有阴云,不在下雨。




明天也应该会那么晴朗。




安迷修躺在床上,床靠着墙,有一面窗户,安迷修透过玻璃,看着高邈澈蓝的天空,上面浮着棉花一样的云。北边也有这样的天,不过天上的云总是稀疏的,互相拉扯着,看上去犀利又单薄的。南方就会显得厚实而温暖。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有些热了。




安迷修眯起眼,有一丝风吹动他的头发,也是暖洋洋的。




少校,我在这等您呢。




(八)




安迷修第二天决定去向502号的新主人打听一下雷狮的情况。




天气并没有如昨天一样阳光明媚,而是被几大片云笼罩着,远处灰灰的,那里会要下雨的感觉。




上午,他来到曾经过无数遍的地方,举手敲门时,心习惯性地快速跳动着。




明知道这里已经不是雷狮的家了。




敲了一阵门,没人开,但屋内有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撞到桌子,轮胎碾过木地板发出咯吱声,有什么东西到了门前。




给安迷修开门的不是昨天的那个仆人,也并不是不认识的克苏特中校,那人在三年前是个少校,他是雷狮。




“少,少校……少校!”安迷修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他走过去触碰到那人的肩,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雷狮坐在轮椅上,面容比三年前似乎更加冷峻,却一点也不显老,看到安迷修的那一刻,脸色一瞬的就柔和下来。




“您的腿怎么了,您没事吧?”




安迷修关切地问着,雷狮却只看着眼前的人不说话,三年不见,安迷修的五官张开了,成熟了,尽管算算才十五岁,不过显然像个大人一般能干能好好照顾自己了。




“受了些伤而已,暂时要坐轮椅。”




“昨天有个仆人和我说什么克苏特中校,那是怎么回事?你卖房子了?”




“没有,进来吧,这些是因为一些麻烦的事情,我慢慢和你说。看看房子,这几天搬过来怎么样?我的腿没好,这段时间我也需要一个人照顾。”




“只是这段时间吗?”




“如果你乐意,一辈子也可以。”




“好的,少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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